倔强的他坚信手工毛笔仍有“春天”

罗儒供已制作毛笔54年

罗儒供的作品

罗儒供在制作毛笔

毛笔笔头

罗儒供制作的3米长的毛笔

    南宁市宾阳县宾州镇的大罗村，是广西甚至我国长江以南仅有的毛笔生产专业村，大罗毛笔至今已有约300年历史。罗儒供从小生活在大罗村，从12岁开始制作毛笔，至今已经50多年，是大罗毛笔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今年66岁的他，仍然在制作毛笔，传承着古老工艺。

    技艺世代相传

    大罗毛笔有近300年的历史

    罗儒供从小就生活在大罗村，该村是广西毛笔生产专业村。罗儒供听先辈们相传，大罗村制作毛笔从他们的老祖宗三世祖万全公开始，大约于清朝康熙年间（约公元1720年），万全公在我国毛笔生产的发祥地浙江省善琏镇得到高人真传，学到了制作毛笔的技艺，回家后教会子孙做起了毛笔。此后世代相传，至今有约300年的历史了。

    大罗村人制作的毛笔不容易脱毛，毛笔整齐，吸水、吸墨性能好，书写流利，深受广大书画爱好者的青睐。在罗儒供的印象中，新中国成立前的大罗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毛笔作坊。在上个世纪60年代，村里成立了“大罗毛笔厂”， 到80年代，从业人员高达1500多人。

    当地田地稀少，村里人基本依靠制作毛笔的收入维持生活。毛笔分为斗笔、极品羊豪、狼毫、兔毫，大、中、小楷，长锋书画笔、排笔等300多个规格和品种；产品除了在广西销售，还销往广东、湖南等地。大罗毛笔以狼毛、羊毛、兔毛、狐狸毛等为原材料，按照传统的制作技艺，笔头制作大致可分为选料、脱脂、齐毛、兼配、翻毛、晾晒等工序，每个工序下又有细分，工序繁杂。

    12岁开始制笔

    至今已经50多年了

    因为大罗村是专业的毛笔生产村，跟村里人一样，罗儒供从小就开始制作毛笔了。“我12岁就开始制作毛笔了。”罗儒供从家庭作坊的时候就开始学习制作毛笔，后来村里建了毛笔厂，他靠到毛笔厂工作挣工分。刚开始学习制作毛笔，他需要从一个一个工序开始学习，比如如何翻毛，如何晾晒等，不仅得忍受牛骨梳的刮伤，冬天还得忍受水中操作的刺骨寒冷。

    他必须学会了一个工序，再学另外一个工序，从开始学到学会需要约5年的时间。“还只是学会，还没有达到做得好的水平，起码10年以上的时间才能达到中等以上的水平。”罗儒供制作毛笔的工具很多都是自己制作的；比如牛骨梳，是用来梳笔毛的，使用一段时间后变钝也需要修理，否则久了不好梳；“手经常会被牛骨梳弄伤，但是我都没有见到有谁发炎过。”罗儒供说，牛骨梳是很好的制笔工具。

    制作毛笔需要细心，全部工序需要120多道。“我们村以前有个人挑担子可以挑200多斤，但是他来制作毛笔，很容易就满头大汗，做不好。”在罗儒供看来，制作毛笔要有耐心和悟性。

    多年的制笔经验，让罗儒供学会了全套的制作毛笔工艺。1952年出生的罗儒供，制作毛笔至今已经有50多年了，精通祖传的全部制笔工艺。如何选料，如何兼配，如何翻毛，如何修笔，到如何修制制笔工具和苦练学习笔杆刻字等100多道工序，他都娴熟地掌握了。特别是在笔杆上刻字这个技能，目前全国能熟练运用这项技术工艺的人已为数不多。罗儒供每天都利用工作外的时间来练习提高这项工艺水平。他还经常到外地学习同行的长处，集百家之长，并广泛听取书画家们的意见和建议，精心研究改进，使得自己制作的毛笔具有尖、齐、圆、健的特点。他制作的毛笔，末端尖瑞，写字锋棱易出、笔尖润开压平后毫尖平齐、书写时笔力足够、笔有弹力。目前，他制作的毛笔达到全国同类产品的顶尖水平。罗儒供制作的毛笔在广西受到广西书画界人士的喜爱，还有不少外地人来信求笔。2016年~2017年，就有来自杭州等地的多位书画爱好者来信，罗儒供见到有人喜爱他的毛笔，“感到很欣慰，给他们邮寄了毛笔。”

    手艺濒临失传

    老师傅正在带徒弟

    20世纪80年代，受钢笔流行等因素影响，加上毛笔原料进价高、毛笔销量下降严重，大罗毛笔厂已经不生产毛笔了，制作毛笔的大罗村人纷纷转行。

    罗儒供跟村里的其他人一样，转做毛刷维持生计。有空余时间的时候，罗儒供也会制作一些毛笔，但是销量不大，很多时候都是给亲戚朋友制作的。大罗村的年轻人都不愿意从事毛笔制作，有着连多年制笔经验的老师傅都因生计转而生产毛刷、油刷。大罗毛笔制作工艺，这一项古老的民间手工艺已经濒临失传。

    2012年，南宁市宾阳县大罗毛笔制作技艺被列入广西壮族自治区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与他人合作的罗儒供，将自己的笔庄发展成为公司。他请来其他两位制作毛笔的老师傅，继续毛笔制作，传承传统工艺制作毛笔。罗儒供也因此成为村里为数不多的大罗毛笔制作工艺传承人之一，传承约300年的传统毛笔制作技艺。

    罗儒供每天早上6时多起床，送孙女上学后，便直接来到大罗毛笔制作技艺传承基地开始制作毛笔。在传承基地的一楼展示着不少的毛笔，其中有一支大毛笔，约3米长，笔径为16厘米，主要拿来展示工艺水平。这支笔是罗儒供2015年制作的，从原料准备到制作完成跨越了2年时间。他当时为了找到红木制作笔杆，特地去了一趟越南。这只笔的笔毛，是马尾、马鬃混合，原料是在江西购置的。这个规格的毛笔，一般人做不来。整理笔毛的部分是最难的，因为量大，要把笔毛做整齐不容易。

    传承基地的2楼，是毛笔制作间。在这里，罗儒供制作的最小的毛笔，是用于写小楷的毛笔，笔杆直径约为0.4厘米，笔头部分为1.5厘米。每天，罗儒供就和工人们一起制作毛笔，中午一起吃饭，一直要忙到下午4时才下班。

    罗儒供表示，随着会全套制作毛笔手艺人的陆续离世，能“全拿”的手艺人更少了。因为学习制作毛笔的时间太长，加上市场不理想，很少年轻人愿意学习制作毛笔。罗儒供现在就只带了两个徒弟。

    如今，罗儒供的大罗毛笔制作团队从原来的3个人发展到8个人，但是一直都挺困难的，因为毛笔销量不多。不过，罗儒供仍然心存希望，他说：“感觉有发展的空间，整个广西就是我们一家，只要坚持下去，就会有发展。”

（当代生活报记者 邓色迎 文/图）